筱夏有些害怕,只得四下问道:“赵……赵公子?”
“是谁?”
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从小树林走出来,手中还提着一盏昏暗的暖光灯。
“赵公子!”筱夏走上前说道,“我是筱夏。”
赵沛激动地说道:“是你?这么晚了,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?”
“唉,我和郗姐姐本想早些来的,但是听说皇上一直在这儿,就不敢冒然过来了。”筱夏裹紧了斗篷道,“后院风大,赵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?”
赵沛把暖光灯提到前面,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他俊俏的脸庞,和红肿的双眼:“屋里太闷了,后院稍微好一点。”
筱夏看到他哭红的眼睛,心中一疼:“赵公子,令堂去世,我们也很难过,还请赵公子节哀……”
赵沛叹息一声:“筱美人不必担心……”
“听说皇上和太后亲自为来送终,还要用一等的礼仪厚葬魏才人。赵公子想想想这些,也许会好受些。”
“这正是说到了我的痛处。”赵沛摇头道,“皇上来的时候,本来说的好好的;但是他和我额娘单独说了一阵话,便大发雷霆,拂袖而去,还改口说按照才人的礼制办丧事。”
“这……”筱夏嫉恶如仇,脱口而出:“我就知道皇上不是个君子!”
“嘘,小声点!”赵沛把手搭在筱夏的肩上,着急地说,“外面还有护卫和嬷嬷,别让人听见了!”
“哦……”筱夏闪了闪肩膀,赵沛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下,“赵公子,皇上出尔反尔,难道太后娘娘也这样?”
“那就不知道了。太后虽是后宫的掌权者,但皇上说了算嘛。其实我本没有奢求皇上厚葬我额娘,几年前,皇上对我额娘那样狠心,让她从贵妃跌为才人。我想,皇上和我额娘的情意在那时候就断了。”
“皇上是个无情的人。”筱夏一针见血地说,“皇上对谁都没有情,只是可惜了魏才人错付一生……”
赵沛眉头一皱:“筱美人,想不到你是这样看待皇上的?”
筱夏冷笑一声:“我虽不得已待在皇宫,但我的心思还和在仙乐楼一样。我对皇上,也从来都是厌恶。”
赵沛皱着眉头,没有想到筱夏说话这么直接,也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真知灼见。
筱夏瞟了赵沛一眼,看出他的惊愕;她淡然一笑:“赵公子,我说的话吓到你了吗?其实这些都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。”
赵沛点点头:“平常觉得你文静娴雅,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些话,便决定有些奇怪。”
筱夏叹了口气:“也是,我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些。在这深宫之中,所有人都压抑地活着,包括我。我和郗姐姐相依为命,一路走来,都是忍辱负重,把所有的苦都吞进肚子里。今天和你说起这些,我也很奇怪。”
“看来筱美人和我是知心之人。”赵沛露出得意之色。
筱夏撇撇嘴,扬起脑袋,俏皮一笑:“不不,我只是见到灵宫的景象,触景生情,便说出肺腑之言。赵公子,你想太多了。”
赵沛心中一疼,脸色也变了;但是当他看到筱夏调侃的神情,又恢复了洋洋得意的样子:“筱美人怎么说都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