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老爷拍着赵桐的肩头,看着一排候着的下人,神情得意,语气轻狂,“看到没有!这是我儿子!”
“我儿子荒废了十几年,一朝努力便过了县试府试!”
“我儿可是有大出息的人!日后定会考上状元,是我老赵家的荣光!”
“待我儿日后中了状元,我便要请这整个大祁朝的人都吃宴,让他们看看我淮阳赵家的荣光!”
赵老爷同那些个伺候的人说完,又转头看向身侧的赵桐,咧着继续拍他的肩膀,“儿啊,你可比爹出息多了,这么些个考试,你爹可是一个也没考过……”
说到最后赵老爷泣不成声,泪就这么直直的淌了下来,却是每一滴都砸在了赵桐的心上……
酒宴第二日,书院便又恢复了正常上课。
先前因着府试的缘故,书院参加府试的学生也不少,是以书院停课了几周。
除了赵岩和邓嘉来,好些个赵桐的同窗也去参加了府试,且不说是不是第一次参加,除了赵桐和邓嘉来,过了府试的也有两三个呢。
第一日上课,严先生便是有些高兴,此次府试过的人数比去年多了一半左右,他这个教书的自然是有些骄傲了,然而骄傲归骄傲,他还是得打击打击这些个人,免得他们过度膨胀,才只是府试,院试什么的,可是更难了。
于是严先生对众生一众提点后才开始将今天的课程。
充实的时间总会过的很快,几日的时光嗖嗖嗖地便过去了。
赵桐跟着先生或听或记,这几日也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。
为何波澜不惊?
赵桐看了眼左侧的赵岩,他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,无精打采的,别说挤兑赵桐了,便是连看他一眼的心也没有了。
赵岩也不是傻子,人如今一举过了县试府试,而自己考了几次府试依旧未过,再同人呛声便是自打耳光了,且来书院前他爹和他娘几番叮嘱自己切勿和赵桐作对,也别在逞口舌之勇,他虽不想听,却不得不听。
赵桐摇了摇头,又看向窗边埋头苦学的邓嘉来。
自从府试结果出来,赵桐成绩比他还要好后他就有些崩溃了,小小年纪就过了县试,一直被人夸做神童,所以他对周围的平常人很是不屑的,根本不屑去看周围人的眼光。
然而,现如今他却是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了,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连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都不如,旁人又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?鄙夷、嘲讽或是不齿?
邓嘉来不敢想象,也不敢再看他人的眼光,只想埋着苦读,来年院试定要把赵桐狠狠踩在脚底,这一切都是因为他,若是没有他自己依旧是那个人人夸赞的神童少年!
赵桐能清楚地感受到书院的同窗对自己态度的转变,原来在书院,只有王智一个人会来找自己商讨经论,然而昨日,先生念过他的经论后却是有好些人围着他讨论经论。
这让赵桐有些受宠若惊,不过同人讨论确实更有助于自己经论境界的提高,所谓经论,在纸上写于判卷官看和在口中述于众人听是无异的。
受宠若惊的同时,赵桐也不忘看一眼赵岩和邓嘉来,见他俩姿势如旧,就莫名有些失望,好好的劳逸结合就这么没了……
赵桐趁着课余时间问过先生诗律方面的知识,基础的知识先生自是能同他讲个清楚明白,可真落到实处要自己提起笔杆子作诗的时候,先生却有些尴尬了,勉勉强强做出一首诗后不得不叹口气,直接同他说诗律也一直是自己的短板。
赵桐自是能够理解,诗律这东西却是不像墨义那样,是可以死记硬背的,诗律要的就是才华天赋和那一瞬间的灵感。
如此倒真是难办了。
赵桐谢过先生,回自己座位的时候打算回去问一下他的系统鸡,想来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确实是有些忽略它了,不过它既然是学习系统,总要有些真才实学才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