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下宫殿的台阶,忽然一阵寒风吹来,花蕊夫人打了个冷颤,如意跟在后面看到花蕊夫人眼角含泪也不敢多语,雪地湿滑,两人一路慢行。路过朝天阁看见门口有几个太监在屋子里说话,围着火炉烤火,花蕊夫人也不忍心责备他们,谁不是父母所生?
想到儿时每逢大雪,父亲必然带着她还有英哥一起出去玩雪,堆雪人,看雪景,如今物是人非,自己也非自由之身,不甚凄凉。
“你看他们说的多开心呀?”花蕊夫人转身淡淡的有些艳羡的对如意说。
如意早就看出花蕊夫人的惆怅,但又知道自己不能帮助她排忧解闷:“夫人,你也可以这样快乐呀!”
“可以吗?我也能这样?”
“当然了夫人,您没有理由不快乐呀,何不邀上好友聚聚呢?”如意说的也很恬淡平静。
“如意,我的心你是知道的,从来也就没有把你当丫鬟看呀,除了你恐怕世上再无可以说贴己话的人了!”花蕊夫人心情仍然是很忧郁。
“一辈子我都会陪在夫人身边的,最近看着夫人总是闷闷不乐,如意心里也非常难过。”
“可是人生无常,不能事事如意呀,怎能天天笑颜?你叫如意,天天如意吗?”
“夫人,奴婢读的书不多,这些年跟着夫人耳闻目染,看了些事情,平日里和宫女也有些闲聊,她们都很快乐,夫人,您没有理由不快乐呀?”
“我有快乐的理由吗?”
“夫人,那些宫女告诉我,她们有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皇上的面,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家人,一辈子也见不到心上人,一辈子和深宫里的寂寞相伴,但是她们认为自己应该快乐,人生那么长,都是自己的,这样下去不是要痛苦一生?反正都是过,不管你高不高兴,伤心落泪,日子不停的过,为什么不高兴点呢?那样自己还轻松点。”如意说完这番话,一眨不眨的看着花蕊夫人,瞧她有什么反应?这个昔日在家中快乐无比的小姐如今这样的忧郁,看了直叫人心碎,想到当初小姐出门时,老爷的嘱咐,照顾好小姐,如意心里又难过起来,她也开始想家了,神色黯然。
“怎么了,如意,我是要快乐起来的,不能辜负这美景。”如意赶紧微笑,知道自己不该渲染那样的情绪,只会让花蕊夫人更加不快。
“夫人高兴了,我就高兴!”
“你把李昭容请到听雨轩,说我请她喝茶。”
“是,奴婢立刻去办。”如意知道夫人心情开始有所好转,也雀跃起来。
把花蕊夫人送回紫薇阁就径自请李昭容去了。
不一会儿,瞧见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缓缓走来,手里还拿着几枝红梅,在雪地的映衬下,犹如画中仙子。走近细瞧,原来是李艳娘,面若桃花呢!
来到听雨轩,花蕊夫人已备好了茶等着了。
“昭容妹妹,天气严寒,但是几日不见,想念了你!”
“夫人对我这边宠爱,我开心都来不及呢!这几朵梅花送于夫人。”
两旁的宫女分别为她们沏茶,一股清香随即散发开来。